说“真诗”

今是昨非斋 · 发表于 2009-9-15 08:14:00

说“真诗”  近代文艺批评家刘熙载（一八一三—一八八一）在他的《艺概·诗概》中说：“诗可数年不作，不可一作不真。陶渊明自庚子距丙辰十七年间，作诗九首，其诗之真，更须问耶？彼无岁无诗、乃至无日无诗者，意欲何明？”这段话涉及的是一个老话题，刘熙载也已经逝世将近一百三十年，但是，在诗道重兴、诗社林立、诗刊广布、诗作迭出的今天，重温刘熙载的这段名言，仍然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一中国古代文献中，比较早地提到“真”并有所阐释、发挥的，大概要数《庄子》。《庄子·渔父》中说：“孔子愀然曰：‘请问何谓真？’客曰：‘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愚者反此。”其后王充、陶渊明、刘昼、刘勰、钟嵘等人相继对“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诸人之中，尤以刘勰和钟嵘最能切中肯綮，深有会心。刘勰在《文心雕龙·情采》中说：“故为情者要约而写真，为文者淫丽而烦滥。而后之作者，采滥忽真，远弃风雅，近师辞赋，故体情之制日疏，逐文之篇愈盛。”周振甫《文心雕龙今译》对这段话的解释是：“所以为了抒发感情而创作的，语言简练，写出真感情；为了创作而虚构感情的，文辞浮华，内容杂乱虚夸。但是后来的作家，学习虚夸的，忽略真情的，抛弃古代的国风大小雅，效法近来的辞赋，所以抒写真情的作品一天天少，追求辞藻的作品越来越多。”周振甫在解释刘勰的“真”字时，一个解释为“真感情”，一个解释为“真情”，但实质上是一致的；刘勰的意思，也就是作品要抒写真情，而不是“假情”。刘勰之后，钟嵘在他的《诗品序》中第一个将“真”与“美”连在一起使用。他说：“王元长创其首，谢朓、沈约扬其波，三贤咸贵公子孙，幼有才辨。于是士流景慕，务为精密，襞积细微，专相陵架。故使文多拘忌，伤其真美。”“真美”一词，周振甫《诗品译注》翻译为“真实美好”。钟嵘此段话的大意是，因为王融、谢朓、沈约等人专主声律，反而伤害了诗歌的本性，使诗歌本来应有的“真美”受到了损害。刘勰、钟嵘之后，讨论“真美”者代不乏人。如元代陈绎曾《诗谱》中就曾说过：“《古诗十九首》，情真、景真、事真、意真，澄至清，发至情。”不过第一次将“真诗”二字连用并给予极高评价的，大概要算明代的李梦阳。他在《诗集自序》中说：“李子曰：曹县盖有王叔武云，其言曰：夫诗者，天地自然之音也。今途咢而巷讴，劳呻而康吟，一唱而群和者，斯之谓风也。孔子曰：‘礼失而求诸野。’今真诗乃在民间，而文人学子，顾往往为韵言，谓之诗。……李子闻之，闇然无以难也。自录其诗，藏箧笥中，今二十年矣，乃有刻而布者，李子闻之惧且惭，曰：予之诗非真也，王子所谓文人学子韵言耳，出之情寡而工之词多者也。”除了这里的“真诗乃在民间”外，李梦阳在他的另外一篇文章还说：“真诗果在民间。”而李开先在《市井艳词序》中更是说：“真诗只在民间。”不仅是李梦阳、李开先，明代的三袁、谢榛、李贽等人都提倡性灵，提倡写“真诗”。如谢榛《四溟诗话》（卷一）中说：“今之学子美者，处富有而言穷愁，遇承平而言干戈；不老曰老，无病曰病。此摹拟太甚，殊非性情之真也。”到冯梦龙更是大力提倡“民间性情之响”（《序山歌》），编辑了大量的民间文学作品，希望“借男女之真情，发名教之伪药”（《序山歌》）。此后，清代的袁枚在他的《续诗品》中专立“葆真”一品，他说：“貌有不足，敷粉施朱；才有不足，征求典书。古人文章，俱非得已。伪笑佯哀，吾其优矣。画美无宠，绘兰无香。揆厥所由，君形者亡。”这里袁枚强调的就是“真”，“伪笑佯狂”不过是优孟衣冠；而“画美无宠，绘兰无香”，不是真实的美人、兰花。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缺少生气。按：《淮南子·说山训》：“画西施之面，美而不可说；规孟贲之目，大而不可畏。君形者亡焉。”高诱注：“生气者，人形之君。规画人形，无有生气，故曰君形亡。”袁枚论诗，力倡性灵之说，还在《随园诗话》中反复倡导“真诗”、“真意”，提倡“自把新诗写性情”（《春日杂诗》第十二首）。虽然他的观点也是在前人的基础上提炼出来的，但他能大张抒写真实性情的旗帜，在诗坛上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正是在上述这些往圣先贤的基础上，刘熙载响亮地提出了“诗可数年不作，不可一作不真”这一足以振聋发聩的论诗主张。他的远见卓识，不用说，至今仍当作为诗歌创作的南针。二那么，究竟什么样的诗可算真诗呢？衡量真诗有什么标准？我们认为，无非是以下三个方面：一、感情真；二、形象真；三、语言真。下面试申论之。首先是感情真。诗歌应写真情实感，这是毫无疑问的，因此历代的诗论家都不厌反复提到它，我们不妨再引数家。邬启祚《耕云别墅诗话》云：“古人为诗皆发于情之不能自己，故情真语挚，不求工而自工；后人无病呻吟，刻意求工，而不知满纸浮词，时露矫揉痕迹，是之谓弄巧反拙。”袁枚《随园诗话》卷七云：“《三百篇》不着姓名，盖其人直写怀抱，无意于传名，所以真切可爱。今作诗有意要人知，有学问，有章法，有师承，于是真意少而繁文多。”又袁枚与人论诗书还引郑樵语云：“千古文章，传真不传伪。”仍以《古诗十九首》为例，前引陈绎曾所谓“情真、景真、事真、意真”者也。王国维《人间词话》云：“‘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久贫贱，车感轲长苦辛’，可谓淫鄙之尤。然无视为淫词、鄙词者，以其真也。”“昔为倡家女”与“何不策高足”二诗，或有淫鄙之处，要亦大实话也，故王国维认为它们无涉淫鄙，“以其真也”。至于有人为了追求对仗工整而写出“舍弟江南殁，家兄塞北亡”之类的句子，非惟感情不真，令人生厌，而且不惜胡编乱造兄弟皆死的瞎话，简直是丧心病狂了。其次是形象真。诗要用形象思维，要用形象吸引读者，感动读者。要创造出真实的艺术形象，必须深入生活，了解生活，所以刘熙载说：“事莫贵关真知”，只有这样，才能使艺术形象具有“情真、景真、事真、意真”的特点。王国维进一步指出：“‘燕燕于飞，差池其羽’，‘燕燕于飞，颉之颃之’，‘睍睍黄鸟，载好其音’，‘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昔人体物之妙，侔于造化。然皆出于离人孽子征夫之口，故知感情真者，其观物亦真。”（《文学小言》）燕子、黄鸟、杨柳都是诗人笔下的形象，这些形象生动真实，令人过目不忘。关于形象的真实性，前人还打过许多的笔墨官司。如沈括在读了杜甫诗《古柏行》后说：“杜甫武侯庙柏诗云：‘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四十围，乃是径七尺，无乃太细长乎？……此亦文章之病也。”（《梦溪笔谈》卷二十三）这首诗中的古柏是否“太细长”？前人展开了一系列的讨论，见仁见智，不胜枚举。但大多数人均未抓住问题的实质。唯范温《潜溪诗眼》云：“余游武侯庙，然后知《古柏》诗所谓‘柯如青铜根如石’，信然，决不可改，此乃形似之语。‘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云来气接巫峡长，月出寒通雪山白’，此激昂之语，不如此，则不见柏之大也。文章故多端，警策往往在此两体耳。”范温注意到这里是为了突出古柏形象的高大，实具只眼。胡应麟《诗薮》也认为，杜甫是用“句格之壮”形容古柏的“不切之切”；杨伦《杜诗镜铨》解释这两句诗时说：“此特形容柏之高大，不必泥。”范、胡、杨三家，都能注意到形象的塑造，说明他们读懂了这首诗。至若沈括，则失之以数学家的眼光读诗矣。关于形象真，近人鲁迅在《漫谈“漫画”》一文中也说过：“‘燕山雪花大如席’，是夸张，但燕山究竟有雪花，就含着一点诚实在里面，使我们立刻知道燕山原来有这么冷。如果说‘广州雪花大如席’，那可就变成笑话了。”为什么“广州雪花大如席”是笑话？因为形象不真实。故形象真也是衡量“真诗”的重要标准之一。再次是语言真。诗要有诗的语言。如果通篇大白话，语言陈腐，面目可憎，那还算什么诗？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说：“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意思是如果把真情实感比喻为植物的根的话，诗歌的语言就象植物的树干和枝叶，应该青葱翠绿、烂熳纷披。譬如说，诗歌的语言就应该象一片新绿渐生的树林，生气勃郁，令人心醉；而不应该是光秃秃的一片，或者形枯意败，或者生气零落，或者如几株狗尾草一样摇曳于风雨之中。诗的语言，要按照诗的规律或格律来安排，如果只顾矜奇炫博，獭祭书史，搬弄学问，也无法写好诗，严羽所批评的“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是也（《沧浪诗话·诗辨》）。文字俗滥如王梵志、寒山，艰深古奥如韩愈、卢仝，新奇变化如黄遵宪、谭嗣同，都可以说是不同程度上背离了诗歌创作的道路，而堕入异端了，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如王梵志的《城外土馒头》：“城外土馒头，馅草在城里。一人吃一个，莫嫌没滋味。”寒山的《老翁娶少妇》：“老翁娶少妇，发白妇不耐。老婆嫁少夫，面黄夫不爱。老翁娶老婆，一一无弃背。少妇嫁少夫，两两相怜态。”稍后如韩愈的《嗟哉董生行》的开头几句：“淮水出桐柏山，东驰遥遥千里不能休。淝水出其侧，不能千里、百里入淮流。寿州属县有安丰，唐贞元时，县人董生召南隐居行义于其中。刺史不能荐，天子不闻名声。”近人黄遵宪的《赤穗四十七义士歌》亦学韩愈兼染其弊，这首诗的结尾是这样的：“一时惊叹争歌讴，观者拜者吊者贺者万花绕冢每日香烟浮，一裙一屐一甲一胄一刀一矛一杖一笠一歌一画手泽珍宝如天球。自从天孙开国首重天琼鉾，和魂一传千千秋，况复五百年来武门尚武国多贲育俦。而今赤穗义士某某某某四十七人一一名字留。内足光辉大八州，外亦声明五大洲。”这些诗简直就不是诗，而是大白话和散文。另外如韩愈《陆浑山火一首和皇甫湜用其韵》中的这四句：“虎熊麋猪逮猴猿，水龙鼍龟鱼与鼋。鸦鸱雕鹰雉鹄鵾，燖炰煨爊孰飞奔”，与其说是诗，还不如说是类书或辞典，哪里还有诗味可言？综上所述，感情真、形象真、语言真应当成为“真诗”的三条重要标准。我们如欲论诗或作诗，则应该恪遵不误。三白居易《读李杜诗集因题卷后》云：“天意君须会，人间要好诗。”对于今天的诗坛来说，“好诗”毫无疑问是需要的。但今人作诗，往往感情不真、形象不真、语言不真，这样就无法写出“好诗”。一曰感情不真。写诗首先需要真情实感，没有真情实感，不如不写。无病呻吟，矫揉造作，拿腔作势，故作多情，等等，诸如此类，都是写诗的大忌。如有的人逢节必写，或者某某机构成立几十周年、某某人逝世几十周年，都要写诗，但写出来的无非几句押韵（或大致押韵）之文而已，苍白无力，更无真情实感。诗歌固然应该反映现实生活，但诗歌决不仅仅是写五一劳动节、六一儿童节等等，更重要的是要表现诗人的真情实感，喜怒哀乐，龚定盦所谓“少年哀乐过于人，歌泣无端字字真”（《己亥杂诗》）是也。舍此之外，如何感人？如下面这首《浣溪沙》：“祖国江山换旧容，条条战线出英雄。百花齐放舞东风。  两个文明同建设，连传捷报奏勋功。人民生活乐无穷。”这首“作品”语言贫乏先不说，作者应有的真情实感被口号、标签所代替，读之味同嚼蜡，斥为伪诗（词也是广义的诗），谁曰不宜？二曰形象不真。诗歌要用形象说话。但是今人作诗，往往不是全无形象，就是形象不真实。诗歌创作要用形象思维，这是最基本的创作规律。为什么会出现形象不真实的情况？无非是两条，一是不懂得创作规律，二是虽然也懂得但是并不尊重创作规律。如下面两首全民写诗年代里产生的所谓民歌，“层层梯田象高楼，离天只有九尺九。半截伸在云里头，白米要在天上收”，“玉米稻子密又浓，铺天盖地不透风。就是卫星掉下来，也要弹回半空中”，都不是“真诗”，其原因恐怕主要还是作者不懂得创作规律，虽然也能注意到形象，创造出来的却是“伪形象”。象下面这首《白鹭》：“洁水溪沟食物多，无须防范啄虾螺。蓝天翰鹭夕阳烧，群宿樟林安乐窠”，虽然是写白鹭，却看不到白鹭美丽的形象，只剩下几句大白话而已，诗云乎哉！至于懂得但是不尊重创作规律的人，也不少。其中最著名的作品，则莫过于某诗人的《百花齐放》（这是一本新诗集，但不妨纳入本文的讨论范围）了。在这本奇书中，我们是看不到百花的美好形象的。试举《马蹄莲》一首的第二节为例：“我们也要响应着大跃进，雪白的马蹄倒踏破青天。号召亚洲非洲团结一致，快把帝国主义丢在后面”，诗味如何？诗的形象在哪里？自是不待言的了。三曰语言不真。诗要有诗的语言，要典雅、清新、有味。今人写诗，往往语言枯燥无味、文白夹杂，或者标语口号满天飞，更有令人头痛的各种应时、应景、应酬之作。诗的语言从哪里来？昔人曾讲究“无一字无来处”（黄庭坚语），这样做固然不必，也不大可能，但诗的语言须从多读书来，总不会错。钱钟书《石语》记陈衍的话说：“为学总须根柢经史，否则道听途说，东涂西抹，必有露马脚狐尾之日。”陈衍论诗的话，固然未必能“一句顶一万句”，但这段话却的确切中某些作者之弊。要学写诗，一定要多读书，书读多了，自然融会贯通，前人的一切语言，皆能为我所用，所谓左右逢源也。如果脑海中一片空白，而欲左右逢源，如何可得？我曾经有一个比方，我们写诗以前，要把我们的脑袋武装如沃尔玛超市，各种物事，应有尽有；而不是如一家店面狭小的小卖部，所售商品有限，如何能满足顾客的一时之需？我们前面引用过的那首《浣溪沙》，在语言不真方面，简直就是一个“典范”，这样的作品，诗味（词也是广义的诗）在哪里呢？又如一首《登黄鹤楼》的前两句：“昔人黄鹤共飞去，吾坐飞机独自临”，文白夹生，简直不成话。又如一首《过□□小学》：“颓墙点点满鲜苔，说是当年桃花开。万事决非运兴败，人为因素实可哀。”这首诗可以说没有一句好的，三四两句尤不可取。“人为因素”这样的词入诗实在令人大跌眼镜，这说明作者还没有真正掌握什么是诗的语言。我们强调语言的“真”，还要注意到语言是变化发展的。有些语言，随着历史的发展已经死亡，就不要再写到诗里面。如青灯、团扇之类，我们今天就大可不必再留恋它们。可以说，感情不真、形象不真、语言不真，是写诗的大忌。我们学习写诗，一定要在这几个方面下功夫，让诗成为“真诗”而不是伪诗。这样，诗自然就写好了，诗艺也就自然提高了。近代诗人黄遵宪说到写诗，有一个很有名的口号：“我手写我口，古岂能拘牵”（《杂感》五首其二），所谓“我手写我口”，就是提倡写真实，我想的是什么，我就写什么，至于前人是否这样写过，就不管了。至于有些题材，是我所不想写的，就绝不勉强自己去生拼硬凑，没有合适的诗料，绝对不动笔。衡量诗歌不应以数量取胜，不是越多越好，而应当看诗歌的质量。陶渊明十七年间只写了九首诗，李白、杜甫平均每年作诗的数量也有限（李白流传下来的诗约九百二十首，杜甫约一千四百二十首，各以作诗四十年计，李白平均每年诗约二十三首，杜甫平均每年作诗约三十六首，都不是高产作家），相对于我们今天的一些每天必写诗一首或多首的人，陶渊明和李白、杜甫岂不愧死？然而不然，陶渊明、李白、杜甫等人诗的数量虽然不多，却都是感人肺腑、字字珠玑的好诗、真诗，我们今天某些人的作品虽然很多，却难逃差诗、伪诗之讥。所以，我们今天不妨反复咀嚼刘熙载的话：“诗可数年不作，不可一作不真”，更应该悬之座右，成为我们创作的警钟。     警钟若能长鸣，诗道必当不坠！

浔阳倦客 · 发表于 2009-9-15 12:57:17

正反立论  黄教授好文章

今是昨非斋 · 发表于 2009-9-15 21:21:17

谢倦兄青眼！请批评！此文为应付敝省诗协的理论研讨会而作。急就之章，塞责而已。深恐见笑于大方之家，呵呵！

向闲 · 发表于 2009-9-16 09:52:14

很认真地拜读了黄兄的好文章，振聋发聩！

今是昨非斋 · 发表于 2009-9-17 08:53:37

谢闲兄鼓励！

东华人氏 · 发表于 2009-11-13 09:53:36

言之有物！

春江水 · 发表于 2009-11-22 12:13:47

拜读！学习！问候黄老师！

江湖小李 · 发表于 2010-1-4 09:07:19

同意去非观点。

天一谷 · 发表于 2010-3-22 21:52:59

你要说真，就说不清了，真也是一个历史的，阶级的，具体的概念，那有抽象的真。
你不如说眼前。你说这个真了，那个不真了，先有个主见，作个定理，由你来个评判，是我见，人见，众生见。
你不如说眼前，真真假假，没个主见，安分随从，随人自觉。每人心中有个自觉，自觉光明。那也就是个真了。

子二 · 发表于 2010-7-5 15:37:22

真在西方哲学命题尚且争论几千年。

真尚且不可得知，如何理解兄的3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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