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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夸张之城市:漫谈网络文言诗词中的“都市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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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26 08:43: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br/>殊同 <p></p><p>一</p><p>&nbsp; &nbsp; 以城市为主题的诗词古而有之,卢照邻的《长安古意》、柳永的《望海潮(东南形胜)》所状写的都是城市,但我们如今所身处、所面对的城市显然不是《长安古意》和《望海潮(东南形胜)》中描写的长安与钱塘。在卢照邻和柳永的时代,城市不是社会的中心,中国古代历来重农抑商,乡村才是根本的政治和经济力量之所在,也是文化基础之所在。当时的城市人口,无论是士大夫阶层,还是市井闲杂,其核心的精神文化都还是来源于乡村的土壤和背景。在他们眼中,城市无外乎是一种特殊的景观而已,与田园、山水在本质上并无出入。柳永笔下的钱塘虽然提到“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这类城市的特殊景致,但词的主体部分,真正突出钱塘之美的还是“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p><p>&nbsp; &nbsp; 20世纪初期,中国城市的地位才逐渐提高,而人们的思想也终于从“儒学”的大一统中走了出来。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以小说、白话诗为先锋的都市文学悄然兴起,但文言诗词在对城市中所发生的变化和不同以往的城市生活则采取了极端漠视的态度。几乎所有的优秀旧体诗人依然以“士”的身份自居,以对历史与社会的关怀为第一要务,即使笔端掠过城市,在意象的营照上仍惯性地截取城市中带有古典风致的一面,一如陈三立笔下的南京,“烟沙漠漠城西隅,巨浸汗漫没菰芦。颓墙坏屋挂朽株,飘然艇子浮银盂,兀坐天地吟老夫。” (《与纯常相见之明日遂偕寻莫愁湖至则楼馆荡没巨浸中仅存败屋数椽而已怅然有作》),又如杨云史笔下柏林(一夜吹笳秋色高,柏林城里肃弓刀,宫嫔早识君王意,二十年前绣战袍。《柏林怨》)和巴黎(铜街金谷隔云端,闻到巴黎似广寒。草里铜仙铅泪冷,洛阳宫阙似长安。《巴黎怨》),只是起兴的介质而已。</p><p>&nbsp; &nbsp; 作为“诗界革命”的旗帜,黄遵宪的《香港感怀十首》中植入了一些新的意象,如“酋长虬髯客,豪商碧眼胡。金轮铭武后,宝塔礼耶稣。火树银花耀,毡衣绣楼铺。五丁开凿后,欲界亦仙都。”又如“沸地笙歌海,排山酒肉林。连环屯万室,尺土过千金。民气多膻行,夷言学鸟音。黄标千万积,翻讶屋沈沈。”但仍是记录所见所闻,聚焦在一般性的社会问题上,尚未显示出都市诗所特有的都市感觉。盖因为黄遵宪仍是“士”的身份,在内在的深层上断无都市的生命感受。</p><p>&nbsp; &nbsp; 其后战火纷纭,诗人的关注点自然转向了沉重的家国仇恨,而城市的发展步伐也随之放缓。进入共和国时期,生活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人们,也无法真正感受到都市生活的自身特点,不能真切地感受到现代都市物质文明对个体生存的压迫,自然也就难以产生通过书写都市情绪来消解这种压迫的精神需求。</p><p>&nbsp; &nbsp; 进入20世纪80年代之后,中国城市的地位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社会的中心向城市转移,城市获得了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覆盖性的统治地位,为了把这样的城市与之前的城市区别开来,我们就采用了另一个更具现代感、更庞大的词:都市。都市不仅是一个地理实体和经济实体,它还是一种强大的文化力量,一切价值都在都市背景下被重估,诗人的身份被都市重新定位,人生观和价值观在都市背景下趋于多样化,而诗词的本位价值也在都市压迫下逐渐变形。</p><p>&nbsp; &nbsp; 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当代文学主潮向都市转移,而作为文学形式的一个子集,诗词这种文体即使距离引力中心最远,也难免受到文学主潮的牵引。小说界的新写实主义和新诗界的“都市诗”,不可避免的影响了旧体诗词的在主题和内容上向都市靠拢的走向向。</p><p>&nbsp; &nbsp; 旧体诗词的审美有着很大的惯性,评论者对美的评价过分的依赖于对公认佳篇的比照与援引,这就形成了一个自指性很强的审美系统。把创作与生活有意分离,这个特性使旧体诗词对城市变化的反应显得迟钝,虽然说有大量的“老干体”率先把写作对象对准城市,也创作了一定数量的以歌颂城市建设为主题的诗词,但仍是记录在所见所闻,无论从艺术成就还是思想深度上都无法与传统题材相比。</p><p>&nbsp; &nbsp; 网络的出现,无疑是旧体都市诗发展的一个催化剂。诗词论坛的繁荣使旧体诗人们彻底的摆脱了纸媒的束缚,在一个更广阔、更自由的空间去寻求尊重。由于发表自由、交流迅速,使诗词风格的多样化情况日益突出,也使诗词内容的创新成为可能。同时进入21世纪以来,诗人的生活阶层日渐复杂,诗人“士”的特征日渐弱化,对旧体诗词审美的反思不断进行,新的尝试风起云涌,“实验体”、“新国风”、“李子体”、“旧体新诗”等概念都集中在这一时间段相继出现,而与上述概念相比,旧体都市诗的形成是自发性的,没有一个前置的理论,也没有一个统一的号召,更没有形成一个紧密的创作团体。这些诗词散见于众多作者笔下,而这些作者间在创作风格上实际的差异很大。只能说当代诗人生活在这巨大的都市之中,一种书写现实世界,排解即时情绪的冲动始终调动着他们,让他们敢于突破旧体诗词的审美,把都市当作主题或者背景,这无疑也是“诗缘情”的一种体现。</p><p>&nbsp; &nbsp; 在檀作文博士选编的《网络诗词年选(01-05卷)》中,选录了天台、李子、嘘堂、响马等十名作者以都市为主题或背景的诗词二十余首,虽然占总数尚不及二十分之一,但无论从作品质量和内容覆盖上来说,都可成为“文言都市诗”呼之欲出之征兆。</p><p>&nbsp; &nbsp; 这些作品当中包括了抽象反映都市物质与精神全貌的《大城行》: &nbsp; &nbsp;&nbsp; &nbsp;</p><p>&nbsp; &nbsp; 红云三千丈,大城多修门。修门隔寒暑,大城失晓昏。十色光焰里,人奔我亦奔。一墙逼脸来,水银寒闪烁。其彰兮纤毫,其危兮纸薄。其寒兮天垂,其高兮莫度。决眦众生相,放荡成一幕。疑我在戏台,惊我貌狞恶。惊疑触内中,物我皆扭错。 噫吁嚱谁主,如斯大轮廓!点石成金地,犄角抵青天。六龙不能过,大城若黑渊。飞鸟不能窥,大城若煮铅。大城冷若冰,大城软若绵。大城若裸女,强者召可姘。相邻莫相识,深户枕刀眠。有人落黑洞,有人踞飞毡。邃密大罗网,符码奏灵鞭。形骸如灭裂,灯火看万千。行行之行尸,行行之行业。壮岁之四方,冲荡一铁匣。衰年之四隅,大小一砖匣。烬凉之何有,寂寂一木匣。匣外人匆匆,匣中人怯怯。莫识来时路,今我欲何之?尚能笑与哭,匪干喜或悲。踽踽镜内影,柔韧一囊皮。囊中究何物,我今亦不知。春风现何价?未至开盘时。昔日舞婆娑,奚幸入此毂? 揉之矩与规,削之辋与辐。尘中一正道,万轮共驱逐。哓哓十字车,有人赴归宿。哓哓摩肩者,同型发条族。哓哓小孩童,成长恨未速。大城之塑造,重复复重复。(天台,《大城行》)<br/>&nbsp; &nbsp;&nbsp; &nbsp;&nbsp; &nbsp;&nbsp; &nbsp;&nbsp; <br/>&nbsp; &nbsp;也有具体描状都市意象的《上海印象》:</p><p>&nbsp; &nbsp; 灯火耀长街,盘蜷如巨蟒。迷离之城市,漂浮于海上。匆忙过路者,憧憧影来往。擦肩微有声,恍惚似轻唱。深夜秋风里,惘不知何向。同伴亦默然,行行赴海港。 坐彼沙滩头,浪花香入嗓。灯塔寂无人,四天月光响。 (南华帝子,《上海印象》)</p><p>&nbsp; &nbsp; 有以“比”的手法叙述都市个体主观感受的《鱼入海》:</p><p>&nbsp; &nbsp; 日光破水沉金箭,珊瑚花开冷光炫。乌礁镇海锁雄关,天吴排浪如排山。浪奔浪突迭压力,入鳃咸涩难呼息。向上三尺风波急,向下三尺茫茫黑。朝游暮游做食争,海深海阔无南北。每忆晴日女浣纱,湖心跳波吻荷花。(殊同,《鱼入海》)</p><p>&nbsp; &nbsp; 也有以“赋”的手法记录都市生活状态的《鹧鸪天》:</p><p>&nbsp; &nbsp; 生活原来亦简单,非关梦远与灯阑。驱驰地铁东西线,俯仰薪金上下班。<br/>&nbsp; &nbsp; 无一病,有三餐,足堪亲友报平安。偏生滋味还斟酌,为择言辞久默然。 (李子,《鹧鸪天》)</p><p>&nbsp; &nbsp; 如果考虑到《年选》千中选一的收录比例和兼容并蓄的编辑宗旨,就可知这二十几首诗词只是冰山一角,几个重要的“文言都市诗”作者,如独孤食肉兽、书生霸王、燕台等都因为授权原因未能入选,囿于篇幅限制很多作者的同类作品也都因风格相类而被放弃。</p><p>&nbsp; &nbsp; 而故乡论坛“诗公社”编辑的《临岐十二友诗抄》,其中以都市为主题或背景的诗词,比例几近一成,其主题之突出,手法之异化,已有渐成体系之态势。</p><p>&nbsp; &nbsp; 这种现象的出现可以理解为近二十年中国都市的迅猛发展在诗词领域的自然反映,也是文言诗词在当代文学主潮的引力之下发生的表层剥离。为文言诗词的生存开辟了一个全新的疆域,也为文言诗词的发展进行了前卫化的尝试。</p><p>&nbsp; &nbsp; 但由于笔者资料有限,所以有必要说明本文的探讨只以在檀作文博士选编的《网络诗词年选(01-05卷)》(海选本)和故乡论坛“诗公社”编辑的《临岐十二友诗抄》为底本。</p><p>三</p><p>&nbsp; &nbsp; 一个人进入城市,实际上是进入了一种秩序,一种欲望与现实的冲突,一个充满了显规则和潜规则的经济和文化链条,而且这些东西又与日常生活融为一体,由此发生种种人生故事。</p><p>&nbsp; &nbsp; 紧张激烈的生存竞争、骛时追新的畸高消费、浮躁低俗的文化快餐、匆匆聚散的人际关系、悬浮无根的精神焦虑等都是都市带给居民的主流感受。这些感受同周围的和历史的乡土生存状态相比较,无论从空间上和时间上都产生了很突出的疏离与隔膜,这个年代的旧体诗人绝大多数是都市的植入者,对都市的生活状态他们必须接受但未必认同,而诗词本身的基于“士”文化的风骨气,在某种程度造成了旧体诗人对比常人对城市的疏离感更加强烈。而这种疏离感是“文言都市诗”创作的最大源泉。如:</p><p>&nbsp; &nbsp; 冰灯浮浪渡车舟,四幕壶天魅影流。冷眼隔窗青海市,寒身袖手黑貂裘。<br/>&nbsp; &nbsp; 纵然佳节花无缺,却在霜尘路尽头。闭目待参漂荡味,空茫斜倚百重楼。 <br/>&nbsp; &nbsp;&nbsp; &nbsp;&nbsp; &nbsp;&nbsp; &nbsp;&nbsp; (燕台,《正月初七夜车中作》)</p><p>&nbsp; &nbsp; 灯红酒绿、佳节喜庆之都市,诗人的态度是冷眼、袖手、闭目、斜倚,这些一连串的动作描状,正是总多旧体诗人身在都市却拒不与都市同流的内心反映。又如:</p><p>&nbsp; &nbsp; 假日何聊赖,公车任所之。吊环每悠荡,到站离站时。凭窗若无睹,去彼与来兹。风来云不定,倏忽阴晴疑。返乘重购票,薄薄一卡持。 (响马,《长假》)</p><p>&nbsp; &nbsp;在这里,城市被符号化了,城市就如同公车,一段段故事持续发生,但只有在“到站离站”时才能让诗人有所感应,在多数时间里只是“凭窗若无睹,去彼与来兹。”</p><p>&nbsp; &nbsp; 而南华帝子的《城市幻觉速写》则是用旁观者的身份,以速写的手段去反映城市景物的冲突与怪诞:</p><p>&nbsp; &nbsp; 层层高楼上,日光冷于刀。熏熏暖风里,花香腻于胶。火车载煤炭,轰鸣登天桥。桥下有老妇,俯拾垃圾包。天色近正午,工地声喧嚣。两三建筑工,端碗相招邀。公园树新景,英雄之群雕。隔一铁栅栏,惘然看车潮。 (南华帝子,《城市幻觉速写》)</p><p>&nbsp; &nbsp; 火车与老妇,工地与公园,群雕与车潮,一对对反差鲜明的意象烘托出疏离的情绪,而“英雄之群雕”,“惘然看车潮”也可以看成是诗人的心灵写照。 &nbsp; &nbsp;&nbsp; &nbsp;</p><p>四 &nbsp; &nbsp;&nbsp; &nbsp;</p><p>&nbsp; &nbsp; 疏离产生憎恶,因为疏离,诗人有机会冷静洞察到隐藏在现代物质文明之中的都市之“恶”,政治上的权利缺失,经济上的“马太效应”,恶劣的自然环境、畸高的消费水平、公开的情色、混乱的交通、冷漠的人际关系,这些都无一例外的成为了诗人们憎恶的对象,而在写作的手法上也丰富多样,既有纯粹的记实速写手法,也有了以象征为主的手段。使得都市诗的写作既在表现对象的表面特性上也在表现主体的内在精神上具备了厚实的基础。 </p><p>&nbsp; &nbsp; 书生霸王的“新国风”,秉承“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的传统精神,是记实速写手法的主要代表,在他笔下既有“苦挣三餐费,闲谈百万薪”的推销员,也有“担下常躬背,人前不仰头”的搬运工,既有“久无安定业,幸有动迁房”的上海小市民、也有“抬炉掷车箱,挥手绝尘去”的都市城管员,既有“三千广厦无人住,一夜茅棚有雨来”的愤懑,也有“职低怯问加班费,路远堪逃压岁钱”的无奈,如同一幅题材广阔的都市画卷,真实地记录了大变革时期的都市人间百像,但这些画卷几无例外都是灰色的,是苦涩和悲悯的集成,是对都市“恶”的散点透视。</p><p>&nbsp; &nbsp; 以象征为主的的诗人中,天台是一个代表,除去前文所引的《大城行》外,他的《地铁行》亦是此类作品的成熟之作:</p><p>&nbsp; &nbsp; 灼喉之铁腥,射目之地气。巨灵之触手,微生之总汇。下界深百丈,蒙蒙灰与银。冰冷台基石,交撞大音频。光电出黑洞,呼啸御万钧。厢中疑列俑,淌流大城人。似水母通透,如羊羔温驯。恍惚外星客,恍惚隔板邻。倏现兮金发,乏力兮红唇。隐隐兮婴号,惕惕兮肉身。一站复一站,人入复人出。此界无迷羊,入出皆定率。左右黑茫茫,中途不可逸。逸也能何归?天人皆有律。人本有机物,去去终归一。有声甘如醴,路向皆知悉。前或可安座,无雨无烈日。此界亦有景:站站设光栏。睫毛长几尺,牡丹大如盘。蜃楼遥难及,贴面救心丸。警花美如玉,无缘得近观。花匠忙冲洒,鲜翠塑料兰。哓哓复呷呷,过境旅行团。一途仍如夜,一瞥亦成欢。 &nbsp;(天台,《大城行》)</p><p>&nbsp; &nbsp; “一站复一站,人入复人出。此界无迷羊,入出皆定率。左右黑茫茫,中途不可逸。逸也能何归?天人皆有律。”是对都市生活的深度概括,而“此界亦有景:站站设光栏。睫毛长几尺,牡丹大如盘。蜃楼遥难及,贴面救心丸。警花美如玉,无缘得近观。花匠忙冲洒,鲜翠塑料兰。”则是都市意象的微观反映,这种对于都市“恶”的揭示或多或少的来自波德莱尔的影响,在这似是而非中的文实距离间产生了张力,把都市文明的怪诞荒谬书写得淋漓尽致。</p><p>&nbsp; &nbsp; 疏离与憎恶是当代“文言都市诗”的主流情绪,但不幸的是,实际上他们自己不但是都市“恶”的牺牲者与受害者,同时也是都市“恶”的繁衍者与传播者。所以除了旁观者与诅咒者的身份外,也有诗人的自己的处境表示了接受和忏悔。</p><p>&nbsp; &nbsp; 酒吧近零点,坐客犹喧喧。老歌氤氲里,左岸调自偏。骰盅偶一掷,声色结空山。艳女裸其乳,曼舞欲偕还。既醉不能省,明日徒妄言。(嘘堂,《饮酒第五》)</p><p>&nbsp; &nbsp; 就是对其生活经验的再现,诗人全无顾忌的把都市“恶”指向自己,这种第一人称的都市体验,无疑更具有冲击力,而我们很难否认,这种书写在事实上更接近当代旧体诗人的生活真实,而“既醉不能省,明日徒妄言。”盘马弯弓,在不发之言中,我们不难读出诗人忏悔的底调。</p><p>&nbsp; &nbsp; 当然在网络诗词这个庞大的体系之中,亦不乏对城市“美”的赞扬与歌颂,究其数量甚至可能更大,但囿于笔者的视野,这里不做讨论。 </p><p>五 &nbsp; &nbsp;&nbsp; &nbsp;</p><p>&nbsp; &nbsp; 前文述及,旧体诗词的审美有着很大的惯性,而都市人的情绪和都市的意象对旧体诗词而言都是全新的,所以诗词以都市为主题或背景,就必然意味着在诗词的形式层面要对传统的审美有所打破,其主要体现在时象和时语的运用以及思维方式和表现手法的异化。</p><p>&nbsp; &nbsp; 都市诗的意象创造无疑应该反映出都市生活时间与空间观念变化所引起的各种转换。都市物质生活日新月异,都市文化的意象也在不断增多与更新,楼群、公车、公寓、酒吧、霓虹、灯箱、咖啡、歌厅等等,都是伴随着都市文明发展而涌现出的新的意象,都市诗人乐而不疲地将这类意象引进诗中,不仅拓展了诗歌本身表现生活边界,而且使都市诗与传统诗词中的山水田园意象大异其趣,形成一种陌生化的阅读效果。如</p><p>&nbsp; &nbsp; 黑胸针,银手袋,伞底眼神怪。雨幻灯箱,广告几回改。玻璃门上,飘浮万千人面,辨不出、门中门外。<br/>&nbsp; &nbsp; 怕超载,十载无梦无诗,还听旧磁带。愁外繁灯,城市夜如海。少年都是蓝天,人行路上,带不走、一丝云彩。 (独孤食肉兽,《祝英台近&#8226;九九流行印象》)</p><p>&nbsp; &nbsp; 在这首词里,传统诗词中的意象被彻底抛弃,以造境为目的的上阙,几个镜头的切换,真实地勾勒出一个略带忧郁气息的都市风景。</p><p>&nbsp; &nbsp; 运用通感与比喻来构筑意象也是诗人们常用的手法之一, 如</p><p>&nbsp; &nbsp; 猛疫变飞蝗,夜灯白欲腐。薄翼眩水晶,徘徊青天渚。独坐等空车,计程表无语。浑浊玻璃杯,肮脏竟难举。泡沫色微黄,行客皆栩栩。此际静物多,灵魂尽褴褛。或闻声色宣,历历在岛屿。惟将眼波横,疲惫之妓女。晚服绉而狭,胸针亮如脯。视我阴影中,闲闲伸一箸。万物感自然,生息任所取。谁是梦游人,却为欢情阻。暂辞亦可怀,高楼直于杵。五月衣已单,蔷薇正暗吐。(嘘堂,《独饮夜排挡》)</p><p>&nbsp; &nbsp; 一连串的通感与比喻,把我们熟悉的事物异化,读之如同欣赏一副后现代的绘画,但给读者的直感却是都市的光怪陆离。</p><p>&nbsp; &nbsp; 同样就这首诗,我们还可以读出思维方式和表现手法的异化。废名《谈新诗》里说旧诗的情感其实是散文式的,实际上指出了旧诗的致命伤——缺少深度。旧诗的思维方式往往过于具体,新诗却要抽象得多。这首诗实际上就是众多的意象叠加在一起,建构了一个庞大的意象群,而意象复杂的象征意味,把诗词导向神秘主义的范畴,其主题反映的不确定性、表达手法的非逻辑性和意象营造的反传统性,完全颠覆了旧体诗词的传统写作手法。</p><p>&nbsp; &nbsp; 前文提及,旧体都市诗的形成是自发性的,没有前置的理论,也没有一个统一的号召,更没有紧密的创作团体。这些诗词散见于众多作者笔下,而这些作者间在创作风格上实际的差异很大。笔者能力有限,行文难免鄙薄,只堪窥豹一管,权作抛砖。最后,仍引“响马”的一首《城市与标志之二·吉尔玛》来结束本文:<br/>&nbsp; &nbsp;&nbsp; &nbsp;<br/>&nbsp; &nbsp; 夸张之城市,一切之重复。重复之一切,印象之永驻。<br/>&nbsp; &nbsp; 夸张之记忆,标志之重复。重复之标志,存在之暂录。 &nbsp;(响马,《城市与标志之二·吉尔玛》)</p>
发表于 2008-3-26 10:06: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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